50岁丈夫为生病初恋坚持和我离婚,我果断签字,三个月后深夜,他哭着咣咣敲我房门
张建国放下筷子,脸色凝重地看着妻子王兰。
“阿兰,我们谈谈。”他声音低沉。
王兰愣了愣,擦着手问:“怎么了,老张?”
客厅里气氛瞬间安静。
张建国深吸一口气:“我大学初恋李晓兰回来了,她生病被前夫抛弃,我得照顾她。”
王兰的手停在半空,红烧肉的热气模糊了她的眼镜。
“我要离婚。”他终于说出那句话。
女儿小雨惊呼:“爸,你疯了?”
王兰却只是点点头,平静得可怕:“好,明天去民政局。”
01
我爸决定离婚那天,天空阴沉得像一块浸水的旧布。
民政局的空调开得很足,吹得我裸露的手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
我爸坐在我对面,腰板挺得笔直,像一棵扎根在水泥地里的老树,带着骄傲和孤独。
他穿着那件出门见客才穿的深灰色夹克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古龙水味。
我妈坐在我旁边,安安静静的,像一尊被遗忘在角落里的雕像。
她没怎么打扮,就是平时在家穿的那身棉布衣服,洗得有些发白了。
她的手放在膝盖上,手指微微蜷曲,那双手我看过无数次,布满了细小的干裂口子,指甲缝里总是干净整洁。
那双手,和过无数斤面,剁过无数斤肉馅,也给我爸揉过无数次肩膀。
工作人员是个年轻姑娘,戴着黑框眼镜,说话公事公办,没有太多感情。
“二位老师,想好了吗?财产分割协议都确认无误?”
我爸“嗯”了一声,声音洪亮,带着不容置疑的果决。
我妈没说话,只是点了点头。
我看着她的侧脸,她的头发里已经夹杂了很多银丝,在顶灯下像撒了一层霜,眼角的皱纹很深,像干涸的河床。
我心里堵得慌,像塞了一大团湿棉花,又沉又闷。
二十多年的夫妻,说散就散了。
我爸,一辈子都是家里的顶梁柱,他是个建筑小老板,说一不二惯了,在家也是规矩。
他的茶杯必须放在左手边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,里面的茶叶要用特定温度的水冲泡,高了低了他一口就能尝出来。
他爱吃我妈做的红烧肉,但必须是肥瘦合适的五花肉,多一分肥就腻,多一分瘦就柴。
我妈呢,就像是这个家的支柱,是那个永远在厨房和学校忙碌的,温和的,没有太多声音的影子。
她是高中老师,从小到大,听得最多的话就是我爸对我说:“你妈不容易,一辈子教书育人,还在家操持,你要孝顺她。”
这话听起来是心疼,可那语气里,总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。
好像我妈的存在,就是为了服务他,为了这个家,她的价值,就只是“不容易”这三个字。
签完字,拿到那两个红本本换来的绿本本,我爸像是完成了一项重大任务,长舒了一口气。
他站起来,整了整夹克的领子,对我妈说:“行了,就这样吧,家里的东西,你看着处理,我先走了,那边还有点事。”
那个“那边”,我知道,是他大学时的初恋李晓兰,她因为生病被前夫抛弃后回国了,我爸说,他要照顾她,找到了年轻时的感觉。
我听着都觉得牙酸。
我爸说完,转身就走,没有一丝留恋,他的皮鞋踩在光洁的地砖上,发出“咯噔、咯噔”的清脆声响,每一下都像踩在我的心上。
我气得浑身发抖,想冲上去跟他理论,想骂他没良心。
可我妈拉住了我的手。
她的手心很凉,力气却出奇地大。
我回头看她,她还是那副平静的样子,脸上没什么表情,只是眼神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,看不出悲喜。
我们就这样看着我爸的背影消失在门口。
民政局大厅里的人来来往往,有喜气洋洋来领证的,也有像我们这样一脸落寞来解绑的。
人间悲欢在这里被浓缩成一个个小小的窗口。
过了好久,我妈才慢慢站起来。
02
她把那个绿色的本子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的布兜里,动作很轻,像是在放一件珍宝。
我扶着她往外走,心里盘算着怎么安慰她。
要不带她去吃顿好的,还是去旅个游散散心,她肯定伤心死了,只是不表现出来,她一辈子都这样,什么苦都自己咽。
走出民政局的大门,一股热浪扑面而来,夹杂着汽车尾气和路边小吃摊的味道。
天还是阴沉沉的,风刮在脸上黏糊糊的。
我正想开口,我妈却突然停下脚步,转头看着我,眼睛里有了一点点光。
她说:“闺女,明天记得帮我收个快递。”
我愣住了。
快递?
这种时候,她想的竟然是收快递?
我脑子里一片空白,下意识地问:“什么快递啊?”
我妈嘴角微微往上翘了一下,那是我这几个月来第一次见她笑,虽然只是很浅很浅的一点弧度,但确确实实是笑了。
她说:“我的新生活。”
第二天中午,快递果然到了。
一个不大的纸箱,轻飘飘的。
快递小哥帮我一起抬进屋,动作利落。
我妈让我把箱子放在客厅中央,然后找来剪刀,小心翼翼地划开封箱胶带。
她的动作很慢,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仪式感。
我好奇地凑过去看。
箱子打开,里面是层层叠叠的泡沫纸和填充物。
我妈一层一层地剥开,最后露出了里面的东西。
那是一套崭新的教学工具包,包括各种颜色的马克笔、一叠叠精致的课件纸张,还有几本厚厚的教育心理学书籍。
木质的笔架散发着淡淡的清香,打磨得光滑温润,在客厅的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。
除了工具包,箱子里还有好几个小盒子。
我妈把它们一一拿出来,摆在茶几上。
一个盒子里,是上百支不同粗细的马克笔,一排排一列列,像一道道微缩的彩虹,那些颜色比头发丝还细,在光线下流转着绸缎般的光泽,什么鲜红、浅蓝、深绿、明黄,那些只在课堂上见过的颜色,此刻就真实地躺在我眼前。
另一个盒子里,是各种型号的记号笔,细如牛毛,笔尖闪着光。
还有白板、剪刀、胶带,一整套专业得让我眼花缭乱的教具。
最后,她拿出一个文件夹。
缓缓打开,是一份已经准备好的新课程大纲,上面是详细的教学计划,涵盖高中语文的创新课堂设计,内容丰富,思路新颖。
我彻底看傻了。
“妈,你……你这是要干啥?”
我妈没回答我,她只是伸出手,轻轻地抚摸着那些马克笔,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痴迷和温柔。
那感觉,就像一个久别重逢的恋人,在抚摸爱人的脸颊。
她的指尖划过那些五彩斑斓的笔,嘴里喃喃自语:“这么多年了,一点都没变。”
那天晚上,我妈没有像往常一样六点准时做晚饭。
她把那些教具在书桌上摆好,摊开课件纸,然后就坐在那里,一页一页地开始规划。
客厅里只开了书桌那一盏小灯,昏黄的光晕笼罩着她。
她的背挺得很直,戴上了老花镜,整个人专注得像一尊雕塑。
空气里,只有笔尖在纸上划过时发出的那种极其细微的“沙沙”声音。
我叫了她好几次,她都像是没听见。
我只好自己点了外卖。
吃着油腻的炒饭,我看着书桌上那个瘦小的身影,心里五味杂陈。
这个家,好像从我爸离开的那一刻起,就变得不一样了。
以前,这个时间,厨房里应该飘着饭菜的香气,电视里放着我爸爱看的新闻,整个屋子都有一种按部就班的稳定的生活气息。
现在,一切都乱了套。
但看着我妈那个专注的背影,我又觉得,或许这并不是乱了套,而是开始了新的秩序。
一个完全属于她的秩序。
接下来的日子,我妈就像是换了个人。
她每天起得很早,但不再是去菜市场,而是坐在书桌前备课。
03
她可以一坐就是一整天,除了吃饭上厕所,几乎不动地方。
家里的饭菜,从原来我爸爱吃的那些大鱼大肉,变成了简单的面条、稀饭、小菜。
有时候她备课入了迷,甚至会忘了吃饭。
屋子也没人收拾了,沙发上堆着我换下来的衣服,茶几上摆着吃剩的外卖盒子。
我爸最爱的那套茶具,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。
有好几次,我下班回家,看到家里冷锅冷灶一片狼藉,心里就忍不住烦躁。
“妈,你能不能别备课了,你看这家里乱的!”
她抬起头,透过老花镜看了我一眼,眼神里有些茫然,好像刚从另一个世界回来。
“哦,乱了吗?那你收拾一下吧。”
说完,她又低下头,继续她的规划设计。
我气得说不出话来。
这还是我那个把家收拾得一尘不染,把我和我爸照顾得无微不至的妈妈吗?
她好像把所有的精气神,都投入到了那叠小小的课件纸上。
那份课程大纲上的内容,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越来越丰富。
一开始只是一些教学目标的轮廓,后来慢慢有了互动环节的设计,有了多媒体的融入,有了学生反馈的预案。
那些环节是用十几种不同颜色的笔标注的,层层叠叠,仿佛真的在课堂上活了过来。
我虽然不是老师,但也能看出来,这绝对不是普通的教案或者随便写着玩玩的水平。
那是一种创新。
有一天,我实在忍不住,坐在她旁边,问她:“妈,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准备这些的?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。”
她手上的动作没停,眼睛也没离开纸张。
“认识你爸之前。”
她的声音很轻,像是在说一件很久远跟自己没什么关系的事情。
“那时候,我在师范学校学语文教学,我外婆是老教师,手把手教我怎么设计课堂。”
我外婆?我对外婆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,只记得是个很慈祥,手上总是有很多粉笔灰的老太太。
“我学得快,二十岁的时候,设计的公开课,学校领导都说,像是要让学生们爱上语文一样。”
我妈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骄傲。
“后来呢?”我追问。
“后来,就遇见了你爸。”
她的声音一下子低了下去,手上的笔也停顿了一下。
“你爸那时候是建筑系的大学生,人长得精神,说话也好听,他说最喜欢我这种安安静静会教书的姑娘。”
“他说,女人家家的,教书已经很累了,以后嫁给他,他养我,我只要在家把课备好,把孩子带好就行了。”
“我那时候年轻,不懂事,觉得他说的都对,嫁个有本事的男人,一辈子稳定,多好。”
“所以,我就把那些创新的想法,全都放下了,这一放,就是二十多年。”
我听着,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。
原来,我妈的世界里,不只有课堂和家庭。
她也曾有过自己的教学热情,有过闪闪发光的创意。
只是这一切,都被“婚姻”这块巨大的幕布给遮盖住了。
我爸,用一句“我养你”,心安理得地限制了她的发展,然后又在她忙碌多年之后,嫌弃她不够新鲜。
我看着她布满皱纹的侧脸,和那双因为常年批改作业而变得粗糙的手,再看看那支在纸上灵活书写的笔,突然觉得无比心酸。
这二十多年,她到底是怎么过来的?
在那日复一日的备课和家务里,在她为我爸的口味和喜好而忙碌的每一个瞬间,她有没有哪怕一次,想起过那些被她锁在抽屉里的,充满创意的教案?
她有没有后悔过?
我不敢问。
我只是默默地站起来,开始收拾屋子。
我把沙发上的衣服叠好,把茶几上的垃圾收掉,拖了地,擦了桌子。
然后,我走进厨房,学着她的样子,淘米洗菜,做了一顿简单的晚饭。
饭菜端上桌的时候,她刚好写完手里的最后一行字。
她摘下老花镜,揉了揉酸涩的眼睛,看着桌上的两菜一汤,愣了一下。
“闺女,你做的?”
“嗯,您快趁热吃吧。”
她坐下来,拿起筷子,夹了一口菜,慢慢地嚼着。
“淡了。”她说。
“啊?那我下次多放点调料。”
“没事,”她笑了笑,“挺好。”
从那天起,家里的家务,我开始学着分担。
04
我妈依旧沉浸在她的教学规划世界里,但她的脸上,笑容渐渐多了起来。
有时候,她会一边写,一边轻轻地哼着一些我没听过的校园歌曲,调子婉转悠扬,像极了她笔下流淌出的那些思路。
她的那份新课程计划,准备了整整三个月。
当最后一页完成的时候,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,靠在椅子上,闭着眼睛,很久都没有动。
我走过去,看着那份厚厚的教案,几乎失语。
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一份教案了,那是一套活过来的教学体系。
计划里的课堂互动,学生参与,知识点串联,每一个细节都精妙绝伦。
那些标注的颜色,仿佛在随思路跳动;那预设的场景,仿佛在粼粼闪烁。
我甚至能感觉到,那计划里,有高中课堂特有的,活跃而温润的氛围。
我拿出手机,对着那份教案,拍了好几张照片,发到了我的朋友圈。
我写道:“我妈,一个被家庭耽误了二十多年的教育家。”
我没想到,这条朋友圈,会引起那么大的反响。
很多朋友,甚至是我妈学校的同事,都纷纷点赞评论。
“天啊!这是你妈妈准备的?这太专业了吧!”
“这是创新教学吧?这水平,绝对是专家级的!”
“可以分享吗?我有个朋友是校长!”
其中一条评论,来自一个我不太熟的,我妈的老同事,张阿姨。
她写道:“你妈妈的这手绝活,我们当年可是见识过的,可惜了,可惜了。”
我心里一动,立刻私聊了她。
通过张阿姨,我才知道了我妈更多的过去。
原来,我妈当年在师范,是小有名气的“教学新星”。
她外婆退休后,把一身的经验都传给了她,当时有好几所重点高中都想聘请她,可她都拒绝了。
因为那时候,她正跟我爸谈恋爱。
我爸当时追她追得很紧,天天往学校跑,甜言蜜语说了一箩筐。
他说,外地的学校,人际复杂,她一个单纯的姑娘,去了肯定要吃亏。
他说,女人的幸福,不是靠自己拼事业,而是找个好男人嫁了。
他说,他会一辈子对她好。
我妈信了。
她拒绝了所有的机会,嫁给了我爸,跟着他来到了这个城市。
刚结婚那几年,我爸对她确实很好。
但随着我爸的建筑生意越来越忙,应酬越来越多,回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少。
他开始嫌弃我妈教学太死板,跟他没有共同话题。
嫌弃她不会打扮,带出去没面子。
嫌弃她备的课一成不变,听腻了。
而我妈,只是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。
她把所有的委屈,都咽进了肚子里,然后转化成对我爸和我,更加无微不至的照顾。
她以为,只要她做得足够好,这个家,就能一直完整下去。
直到我爸提出离婚。
张阿姨在微信里叹了口气,发来一段语音:“你爸这个人啊,就是被你妈惯坏了,他总觉得你妈离开他活不了,觉得你妈这辈子最大的成就,就是嫁给了他,他根本不知道,他丢掉的,是一块什么样的宝贝。”
听完张阿姨的话,我关掉手机,走到书房。
我妈正坐在窗边,手里拿着新买的笔记本,在上面写一篇教学反思。
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,洒在她身上,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。
她的神情,是那么的安详,那么的专注。
那一刻,我突然明白了,她为什么在民政局门口,那么平静。
她不是不伤心,不是不难过。
而是,当我爸提出离婚的那一刻,那个被她锁了二十多年的,真正的自己,终于得到了释放。
离婚,对她来说,不是结束,而是开始。
是她人生的下半场,真正为自己而活的开始。
那份教学计划,很快就被人看中了。
是一个通过朋友介绍的,专门做教育培训的机构负责人。
他来到我们家,看到那份计划时,眼睛都直了。
他戴上手套,小心翼翼地翻看着,嘴里不停地发出“啧啧”的赞叹声。
“老师,您这设计,绝了!这互动的功夫,这思路,现在能做到的,不多了。”
他跟我妈聊了很多专业术语,什么翻转课堂、项目学习,我一个字也听不懂。
但我妈却对答如流,眼神里闪烁着自信的光芒。
那是我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神采。
05
最后,那个负责人开出了一个我做梦都想不到的合作机会。
一个足以让她在教育圈重新发光的平台。
我妈却摇了摇头。
她说:“这份不全分享,这是我离婚后,准备的第一套计划,我想留个纪念。”
负责人很遗憾,但也没有强求。
他留下了自己的名片,说:“老师,这是我的诚意,如果您以后还有想法,请务必第一个联系我,或者,您愿不愿意来我们机构讲课?条件好商量。”
我妈想了想,说:“讲课可以,但我要看内容,我不教我不喜欢的东西。”
负责人连连点头:“当然,当然!教育家都有自己的坚持,我懂,我懂!”
送走负责人,我激动得抱着我妈又蹦又跳。
“妈!你太牛了!你现在是教育明星了!”
我妈被我晃得头晕,笑着拍了拍我的背:“行了行了,多大的人了,还这么疯疯癫癫的。”
她虽然嘴上这么说,但我看得出来,她很高兴。
她的眼睛亮晶晶的,像淬了星光。
从那以后,我们家的生活,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我妈接了几个教育咨询的单子,都是一些重视教学,不差钱的学校。
她不再需要为钱发愁,可以随心所欲地买她想要的最好的教具,最好的书籍。
她甚至把家里的一间次卧,改造成了她的专属备课室。
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笔和纸张,墙上挂着她新完成的几份小教案,有生动的诗词赏析,有有趣的历史故事,有活泼的作文指导。
整个屋子,都充满了教育的氛围。
而我,也成了她的首席助理。
帮她打理网上的教育账号,跟学校沟通,处理一些杂事。
我看着她越来越自信,越来越开朗,整个人都像是年轻了十岁。
她开始学着上网,学着跟同行视频交流,甚至还报了一个教育研讨班,说要把方法练好,以后在自己的课堂上实践。
她的世界,变得越来越大,越来越精彩。
而我爸那边,情况似乎不太好。
有一次,我在超市碰到了他生意上的一个伙伴。
那个伙伴拉着我,一脸同情地说:“你爸最近,过得可不怎么样。”
“那个李晓兰,年轻是年轻,可哪会照顾人啊,天天就知道住院、治疗,家里弄得乱七八糟。”
“你爸现在,天天自己做饭,前两天我还看见他,一个人在那叹气呢,瘦了一大圈,看着都憔悴了。”
我听着,心里没什么感觉。
不好意思,我甚至觉得有点活该。
路是自己选的,苦果,自然也得自己尝。
三个月后,深夜里,突然传来“咣咣”的敲门声,我爸哭着喊:“阿兰,开门,我错了......”
我打开门缝,看到我爸站在走廊里,头发乱糟糟的,眼睛红肿得像核桃,身上那件曾经笔挺的夹克现在皱巴巴的,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烟酒味。
他看到我,声音颤抖着:“小雨,让我进去吧,我真的知道错了。”
我心里五味杂陈,三个月前他走得那么决绝,现在却像个落魄的乞丐一样回来求饶。
我没立刻让他进门,只是冷冷地看着他:“爸,这么晚了,你来干嘛?”
他咽了口唾沫,泪水又涌了出来:“我……我离不开你妈,没有她,我日子过不下去了。”
身后传来脚步声,我妈从卧室走出来,她穿着简单的睡衣,头发随意披散着,脸上没有一丝慌乱。
她走到门边,淡淡地问:“老张,有事吗?”
06
我爸一看到她,像抓到救命稻草,扑通一声跪在地上:“阿兰,我错了,我鬼迷心窍了,李晓兰那边根本不是我想的那样,她生病需要人照顾,可我发现,我心里还是你啊!”
我妈没动,只是低头看着他,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。
“起来说话。”她语气平淡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。
我爸抹了把眼泪,踉跄着站起来,进了客厅。
屋子里灯光昏黄,我妈让他坐在沙发上,自己则坐在对面,我站在一旁,空气中弥漫着尴尬和紧张。
我爸低着头,双手绞在一起:“这三个月,我天天后悔,当初我以为李晓兰是我的初恋,能找回年轻的感觉,可她回来后,一切都不对劲了。”
他顿了顿,继续说:“她生病被前夫扔下,一个人回国,癌症晚期,需要化疗,我心软了,觉得大学时欠她的,现在该补偿。”
我妈点点头,没插话,只是听着。
我爸的声音越来越小:“可照顾她才知道,那不是爱情,是责任,是负担,她脾气大,动不动就发火,医院来回跑,钱花得像流水,我建筑队的事都顾不上了。”
他抬起头,看着我妈:“阿兰,你跟她不一样,你从来不抱怨,家务教学两头顾,饭菜永远合我口味,我现在才明白,我毁了咱们的家。”
我妈终于开口了:“老张,你知道我为什么签字那么果断吗?”
我爸摇头,眼睛里满是期待。
“因为我累了。”我妈的声音很稳,“二十多年,我教书育人,下班回家还得伺候你,你的茶要特定温度,肉要特定肥瘦,我备课到深夜,你却嫌我没时间陪你。”
她顿了顿:“你说李晓兰给你活力,可你给我的,是枷锁。”
我爸的脸煞白:“我现在知道了,我辞了李晓兰那边的事,她有家人接手了,我只想回来,复婚,好吗?”
我忍不住插话:“爸,你当这是儿戏?走时头也不回,现在后悔就想回来?”
我妈摆摆手,示意我别说话,她看着我爸:“复婚?不可能。”
我爸急了:“为什么?咱们这么多年感情,你就一点不念旧情?”
我妈笑了笑,那笑里带着释然:“旧情?旧情是你出轨初恋时想的吗?”
她站起来,走到书架前,拿出一份文件:“这是离婚协议的补充,我已经找律师公证了,财产分割清楚,你走后我没动你一分钱。”
我爸愣住了:“阿兰,你这是铁了心?”
“是。”我妈点头,“但不是恨你,是感谢你。”
“感谢?”我爸不解。
“感谢你让我看清,自己还有价值。”我妈指了指书房,“这三个月,我重拾教学热情,学校让我开公开课,家长学生反响热烈,我甚至接了教育局的培训项目。”
她眼神亮起来:“我不再是那个围着你转的家庭主妇,我是王兰老师,有自己的课堂,有自己的学生。”
我爸听着,脸色越来越灰败。
我妈继续说:“李晓兰的事,你自己解决吧,照顾她是你的选择,后果也该你承担。”
我爸突然抓住她的手:“阿兰,给我一次机会,我保证改!”
我妈抽回手:“机会?婚姻不是后悔药。”
她转头对我说:“小雨,送你爸出去。”
我爸还想说什么,我拉着他往外走,他哭着喊:“阿兰,我爱你啊!”
门关上那一刻,屋子里安静下来。
我妈靠在沙发上,长舒一口气:“终于结束了。”
07
那天深夜敲门事件之后,日子一天天平静下来,但变化却在悄然发生着,我妈的生活仿佛进入了快车道,而我爸那边,则是另一番光景。
第二天早上,我妈像往常一样早起,她不再是以前那个六点准时去菜市场买菜的模样,而是泡了一杯热咖啡,这是她离婚后养成的新习惯,以前她总喝白开水,怕我爸嫌浪费钱买咖啡豆。
她坐在阳台上,阳光洒进客厅,照在她翻阅的教育杂志上,那些银丝在光线下闪着柔和的光芒,看起来格外温暖。
我揉着眼睛从卧室出来,看到她这样子,心里还有点没缓过来昨晚的事:“妈,昨晚爸那样闹,你真的一点都不心软吗?”
她合上杂志,抬起头笑了笑,那笑容里带着一种久违的轻松:“小雨,心软不是坏事,但妈不能因为心软就重蹈覆辔啊,婚姻这东西,得建立在互相尊重的基础上,你爸以前从来没想过这些。”
她顿了顿,继续说:“就像课堂一样,得有互动,得有反馈,你爸以前只让我听他的讲课,现在他后悔了,可我已经从那个课堂毕业了,不想再回去重修了。”
我被她这个比喻逗乐了,忍不住笑出声来:“妈,你这教学思维真是无处不在啊,现在备课都备到生活里了。”
她眨了眨眼,调侃道:“习惯了嘛,当老师二十多年,思维方式都定型了,不过这也挺好的,至少让我看问题更清楚。”
学校那边很快就传来了好消息,听说王老师离婚后状态特别神勇,整个人像换了个人一样,校长亲自找她谈话,建议她开设一个实验班,专门针对那些学习积极性不高但潜力大的学生。
我妈没多想就接了下来,那班上全是以前的调皮鬼,其他老师都不敢带,怕管不住。
第一节课,她没直接讲课本上的内容,而是组织了一个小游戏,让学生们分组辩论“手机该不该带进课堂”这个话题,大家你一言我一语,吵得热火朝天,下课铃响了还有人不肯走,非要继续说。
课后,家长群里炸开了锅,很多家长发消息感谢:“王老师太牛了,我家孩子回家说上语文课像在看电影一样有趣,以前他最讨厌语文了!”
我妈回家后兴奋地跟我分享这些,我帮她录了课堂的片段,发到朋友圈,配文:“我妈的课堂,简直是魔法!”
没想到点赞和评论如潮水般涌来,很多朋友都说太专业了,甚至有教育圈的同行私信问能不能分享经验。
我爸那边,我从他的一个生意伙伴那里侧面打听到了一些情况,李晓兰的化疗副作用很大,掉头发、恶心呕吐,她脾气变得特别暴躁,我爸天天端茶送水、伺候汤药,头发都白了一半。
他的建筑队因为他分心,接了一个工地延期了,业主不满意,闹着要赔偿,他忙得焦头烂额。
有朋友劝他:“老张,别这么折腾了,找个靠谱的人过日子吧,李晓兰那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。”
他只是摇头:“我欠阿兰的更多,当年大学时我没好好对李晓兰,现在补偿她也是应该的,但阿兰那边,我后悔了。”
但他没脸再来提复婚的事,只是偶尔在朋友圈发一些感慨人生的动态,比如“年轻时以为爱情是冲动,老了才知是陪伴”什么的。
我妈的个人公众号“兰姐说课堂”粉丝涨得飞快,从几百到五千,再到上万,她开始直播备课过程,互动区热烈得很,很多年轻老师留言求教。
有一天,一个出版社的编辑联系她,希望她出一本关于高中语文创新教学的书,书名暂定《高中语文创新教学100例》。
08
我妈埋头苦写,三个月就完成了初稿,过程中她经常熬到深夜,但我看她眼睛里满是光芒,从来没见她这么投入过。
书出版那天,签售会在本地一家大书店举行,排队的队伍长龙般,我妈坐在桌前,一本本签名,学生和家长蜂拥而来。
我爸居然也来了,他排在队伍最后,买了整整十本,说是要分给工地的工友们,让大家的孩子学学。
他没上前打招呼,只是远远看着我妈忙碌的身影,眼睛红红的,转身就走了。
我妈后来看到他买书的记录,笑了笑,没多说什么。
书的销量很好,首印五万册很快就卖光,版税进了二十多万,我妈全存了起来,说是给未来的孙子孙女的教育基金,虽然我还没对象呢。
她笑着对我说:“不着急,妈先富起来,自己赚的钱花着才踏实。”
周末的时候,她报了一个瑜伽班,跟着教练学各种姿势,身体越来越灵活,腰细了,皮肤也有了光泽,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。
瑜伽班里认识了不少姐妹,大家周末一起爬山、拍照,发朋友圈晒幸福。
我爸偶尔会点赞,但从不评论,只是默默关注。
李晓兰的病情一度恶化,需要大笔医疗费,我爸卖了老房子的一部分产权,才勉强凑齐。
化疗间隙,她脾气上来砸东西,我爸哄着:“晓兰,坚持住,医生说还有希望。”
但夜里,他常常失眠,盯着天花板想家里的日子。
第二个月,我妈的公开课视频被上传到教育平台,点击量突破百万,评论区全是弹幕:“女神老师!这互动设计太绝了,学生眼睛都亮了!”
她看着评论乐呵呵的:“这些年轻人真会玩,以前我哪懂这些。”
粉丝私信越来越多,有人问能不能一对一指导备课,她耐心回复,一个个教。
我爸看到了视频,匿名留言:“优秀,王老师加油。”
没露脸,但我知道是他。
第三个月,敲门事件后,他消停了,但开始寄东西过来,比如一罐上好的茶叶,附条:“知道你爱喝这个牌子。”
我妈收了,泡了一杯尝尝:“味道不错,老张还有心。”
我问:“爸寄的?”
“嗯。”她淡然道,“人情往来罢了。”
教育局的项目正式启动,我妈作为主讲人,培训全市的语文老师,奖金丰厚,她用这笔钱买了一辆小代步车,开去学校上班。
同事们羡慕:“王老师现在是我们的明星了,车都换了!”
她谦虚地笑:“迟到的奖励而已,大家一起努力。”
我爸的工地终于稳下来,赚了一笔小工程的钱,他存进银行,没乱花。
他想给什么,但没机会。
半年过去,我妈的书第二版加印,她开始全国巡回讲座,第一站去北京。
我陪她一起,台上她自信满满,讲得绘声绘色,台下粉丝求合影、签名。
酒店晚上,她感慨:“小雨,妈以前做梦都不敢想,能站在这么大的舞台上。”
我抱着她:“妈,你值得一切好的。”
回程飞机上,她靠着座椅睡着了,嘴角微微上扬,像个满足的孩子。
我爸微信问:“讲座顺利吗?”
“顺利,谢谢关心。”她回。
他:“骄傲,你一直都是。”
李晓兰的病情稳定下来,出院了,有她的家人从国外赶回接手照顾,我爸的负担减轻了不少。
他松了口气,但没再有复合的念头,只是对朋友说:“责任尽了,人各有命。”
葬礼是简单的,她走后,我爸一人料理后事,瘦得厉害。
回来后,他病了一场,高烧不退,我妈知道后,寄了些药过去:“保重身体。”
09
没去探望,但他收到药时,哭了。
恢复后,他变了个人,戒了烟酒,开始健身,建筑队也重新走上正轨。
他报了烹饪班,学做红烧肉,做好了拍照片发给我妈:“及格吗?”
“七分,肥瘦掌握得还行,继续努力。”她评。
他开心得像孩子:“好嘞!”
我妈的讲座去了上海,遇到老同学,聚餐热闹,大家问东问西。
有人打趣:“王老师,现在单身,对象多吧?”
她大笑:“享受单身自由,不想再伺候人了。”
但她没封闭自己,教育圈的聚会越来越多,认识了不少志同道合的同行。
有个退休的校长,老伴早逝,两人聊教育聊得投机,偶尔一起喝茶散步。
我问她:“妈,有戏吗?”
她拍我脑袋:“瞎想,就是朋友,聊聊天解闷。”
生活越来越稳定,我的工作也升了职,工资涨了,回家帮她分担家务。
新房子的事提上日程,她看中了学校附近的一套两居室,温馨舒适,用自己的积蓄付了首付。
装修时,她亲自设计书房,墙上挂满学生送的贺卡和画作。
乔迁宴请了同事和邻居,我爸没来,但送了一个大花篮,上面写着:祝王老师新居大吉。
我妈收了,放阳台上,每天看着都笑。
一年后,教育局表彰大会,我妈获评“优秀教师”称号,奖金五万,还上了本地新闻。
颁奖台上,她演讲:“感谢生活让我重生,感谢每一位支持我的人。”
台下我鼓掌鼓得手都红了。
我爸坐在后排,默默鼓掌,眼里满是复杂。
散场后,他走过来:“阿兰,恭喜你,真是了不起。”
“谢谢,老张。”她微笑回应。
他犹豫了一下:“有空,一起吃顿饭?叙叙旧。”
“行,但AA制哦。”她调侃道。
饭局上,他讲工地的趣事,她分享课堂的故事,两人像老朋友一样聊得开心。
饭后,他说:“我就不打扰了,保重。”
从那以后,他每月来新家一次,帮修水管、换灯泡,聊聊天,走时顺手带走垃圾。
李晓兰的事彻底结束了,他开始反思人生,报了心理咨询班,学着独立生活。
他租了个小房子,自己做饭,偶尔发微信给我妈:“今天试了你爱的清蒸鱼,味道还行。”
我妈回:“多练,手艺会越来越好。”
两年过去,我谈恋爱了,对方是公司同事,人稳重可靠,我带回家介绍给妈。
她仔细考察了一番:“人品好,就行,妈支持你。”
婚礼简单温馨,我妈主持仪式,致辞感人肺腑:“愿你们互相成就,共同成长。”
我爸来了,包了个厚厚的红包,敬酒时稳稳的:“闺女,幸福是自己经营的。”
没喝多,自己打车走了。
婚后,我生了孩子,一个可爱的小男孩,我妈当奶奶了,带月子、教早教,忙得不亦乐乎。
她出第三本书,销量破百万,媒体采访不断。
记者问:“离婚后成功的秘诀是什么?”
她答:“爱自己,先于爱任何人,真正的好婚姻,是两个人一起飞翔,而不是一方折断另一方的翅膀。”
我爸看了电视采访,点头自语:“说得对。”
他现在单身,养了条狗,每天遛弯,遇老友聊从前。
偶尔来家,看孙子,逗得孩子咯咯笑:“爷爷教你搭积木,盖大楼!”
我妈看一眼,微笑不语。
一切都安好,平静而温暖。
离婚那年,我妈50岁,现在55岁,精神矍铄,事业有成。
我爸55岁,知足常乐,学会了尊重和独立。
我,家庭美满,见证了这一切,学会了如何经营生活。
故事到这里,就结束了,不是大起大落的戏剧,而是真实的人生转折。
50岁丈夫为生病初恋坚持离婚,我妈果断签字,三个月后他哭着敲门求饶。
但门后,是她全新的世界,她没开旧门,而是推开新窗,迎接无限风光。
生活,就是这样,继续前行,一步一步,绣出属于自己的新格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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